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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以來,復蘇中的四季青服裝街區“喊麥”入夏:直播幾乎成了早市后四季青街區里最重要的事。部分檔口,通過這個新渠道完全恢復了原本的成交額,甚至實現了超越。然而,不少檔口老板也產生了新的憂慮。
妝容精致的女孩拖著裝滿衣物的大號塑料袋在街區上穿行,神色匆匆,這樣的場景在杭州市江干區的四季青服裝街上比比皆是。
除了戴在臉上的口罩以及門口拿著體溫計的保安,疫情似乎已經與這里沒有瓜葛,來自天南海北的運輸貨車一輛接一輛地匯集到這里,運載上大包小包的貨物后匆匆離去,檔口的攤主們時刻在接打著電話,積存已久的買賣,終于重新轉動了齒輪。
杭州四季青服裝街區,被中國商業聯合會譽為“中國服裝第一街”,5萬多名從業人員在22家專業市場的超過1萬個檔口里,做著每年超過600億的服裝銷售生意,一個膾炙人口的說法是,14億中國人,平均每個人都有一件來自四季青的衣服。
3月1日,受疫情影響沉寂了一個月后,四季青迎來了正式復工,經過近兩個月的調整,中國服裝第一街正重拾昔日的繁華。
從清晨開始,批發拿貨的采購商陸續從周邊不同省份的不同城市涌來,他們大多都有合作多年、相熟的檔口,該拿什么樣的貨也早有準備,很快,在漸漸響起的討價還價聲中,早市熱鬧開場。
初次來到四季青的年輕采購商,總會想辦法讓自己“看起來很精明”,他們拖著小板車,在各個檔口間穿梭,四處打聽價格,盡管在四季青打拼了近20年的王姐眼中,這樣費時費力的行為算不上聰明,但她還是很歡迎這些年輕人,拿什么貨好賣、怎么組合好消化,只要對方問起,她都愿意教。
“不斷有新面孔來,生意才好持續嘛,這些小孩未來可能是大批發商呢,早早建立起交情,以后就好說話了。像上個月一樣,天天都是老面孔來,其實還有些慌。”王姐說,在四季青剛剛恢復營業的三月,幾乎很少看見新的采購商,只有老客戶偶爾會來看看有沒有新款。
疫情按下的暫停鍵,讓王姐一下子從十幾年的忙碌生活里閑了下來,原本每天凌晨三點半就會起床的她,連過了一個多月六點多才起床的“好日子”,開市之后,為了避免疫情反復芭樂兔童裝尾貨批發多少錢,四季青市場將開門時間定在了早上七點,以往,四季青的早市在凌晨四點就開始熱鬧了。
王姐上一次長時間休息,是2003年的“非典”期間,當時她還是個小攤主,受到的影響并不大,而在此后的職業生涯里,即使是2008年的金融危機期間,四季青也照舊吸引著大量的采購商,人來人往,繁華熱鬧。
但這次疫情不同,每天晚起的三個小時價格不菲,王姐包下的五個檔口里,大量的春季新品還積壓著,對于“時間就是生命”的服裝行業來說,積壓一個多月的服裝,就只是一堆賣不出去的布料,“服裝的生命只有一到兩周,一直賣不出去的話,應該損失了幾十萬吧,現在比較頭疼,馬上該上夏裝了,這些必須處理掉。”
數以千計的服裝庫存,在零售端“偃旗息鼓”的情況下并不好消化,許多采購商告訴王姐,街上的人流雖然有所恢復,但買衣服的人還是不多,網購發達的當下,人們在家買衣服的比例更高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鮮有采購商愿意再囤一批馬上過季的春裝。
零售的恢復或許還需要時間,王姐自己也清楚,“買衣服上四季青,四季青里面,做零售的檔口也很多,但是現在除了周末,散客數量還是很少,跟以前完全不能比。”
夏裝的進貨也成了一大問題,位于浙江、廣東各鄉鎮的服裝工廠,是四季青大多數檔口的貨源地,但在此次疫情之中,一部分工廠已經關門,還有一些工廠考量了需求端的情況,并沒有完全恢復產能。
包括王姐在內的多個檔口老板表示,服裝工廠大多采用訂單制,即先有銷售訂單,然后才會進行生產,在疫情影響下,訂單縮水,產量必然會減少,此外,大部分服裝工廠還進行外貿交易,目前國外的疫情狀況讓他們處境艱難。
好消息是,復蘇中的四季青服裝街區正成為零售端與供給端的調節器,多個檔口老板表示,目前的交易量基本恢復到了去年的八成,逐漸恢復的大批量采購以及零售采購,像是全國服裝行業的一個風向標,零售端的訂單通過檔口傳導到供給端,鏈條正重新流轉起來。
不過,四季青版的“喊麥”不講究押韻,也沒有什么旋律,只在乎聲音夠不夠大,內容夠不夠吸引人,諸如“100%純棉,揮淚大甩賣”、“XXX同款新品,原價XXX,現價XX”等等都十分常見。
李武(化名)就是曾經的四季青“王牌喊麥人”,2018年到舅舅家檔口打工的他,因為樣貌出眾,成為了檔口的一大招牌,他的“喊麥”還曾被路過的散客拍下傳到了抖音,收獲了不少點贊,但他最得意的是,靠自己的口才和對產品的了解,曾經拉到過一個批發規模很大的采購商,至今,這個采購商都是檔口最大的客戶。
如今,李武迎來了一個人生的轉折性機會——成為幾個檔口老板共同簽約的主播,只要做得好,工資和提成會比之前高三四倍。
實際上,李武在2019年就已經在幫舅舅做線上直播,“檔口的成交里,采購商和散客占比大概是七三開,所以舅舅一直非常注重這些新東西,特別是去年,各個檔口都開始搞直播,他就給我買了全套的直播設備,還專門把店里的一塊重新做了裝修。”
相對于每日數萬甚至十余萬的線下檔口成交量,最初,李武的直播成交量一直不溫不火,最好的一次成績也只有不到一萬元,有時播一整天也只賣出去一兩件,“當時也就是亂播,播著好玩的,站在門口邊拉客人邊直播,特別不專業,沒人買也正常。”
然而,疫情期間,李武在舅舅的要求下,拿著一些樣品在家直播卻收獲了意想不到的成果,在家開播的第三天,李武就打破了自己此前不到萬元的成交紀錄,到了第二周,每天的線上成交量都能穩定在一萬元以上,“現在好的時候能賣出去五萬多了”。
旁邊的幾個檔口老板很心動,他們的檔口規模都比較小,單獨去簽約主播性價比太低,自身的店員又沒有經驗,而李武和舅舅則覺得,單是自己一家的產品每天直播,豐富性和新鮮度都不夠,反而不如幾家檔口聯手一起賣,“擼著烤串喝著酒,就把這事兒定了”。
聯合直播以李武為主,各個檔口也要求店員輪流為李武打下手,偶爾配合李武進行商品講解,同時也讓店員積累一些直播經驗。
直播,幾乎成了早市大量批發采購結束之后四季青街區里“最重要的事”,有的檔口邀請專業機構的主播直播,有的則發動自己的店員進行直播,一個個檔口內,擺放著麥克風、聚光燈、三腳架,大量的服裝堆在一旁,方便主播講解和更換。
檔口的主播們,每天要站著播六個小時,期間也要一直進行服裝講解,普通的主播很難勝任,一些專業機構駐扎在了四季青街區里,方便與檔口進行合作,他們招攬的主播中,很大一部分原本就是各個檔口的店員。
不過,也有一些主要面向零售端做批發的檔口老板向街區管理方提出了反對的意見,王姐就是其中之一,她認為,原本各地的零售商來到四季青,以低價進貨,再回到店里高價賣出,賺的就是這個差價,現在,大量的檔口開始直播,直接以批發價零售,未來零售商無利可圖,檔口早晚會消亡,“你能開播,工廠也能開播,難道以后和工廠比價格嗎?”
這樣的憂慮在不少檔口老板間盛行,打破空間距離的直播,就像當年的電商一樣,正兇猛改變著四季青所習慣的一切,相應的,四季青各大專業市場的管理者們也提供了解決的思路,例如鼓勵通過專業的直播平臺進行針對B端用戶的直播,并對直播進行相應管理,對有可能擾亂市場的價格予以調整等,但對實際效果,檔口老板們并不樂觀。
無論如何,中國服裝第一街正在直播的幫助下迅速從疫情的打擊中復蘇,而今后將何去何從,又是另一個命題了。